第十八章：被遗忘的人性（3）

    郭灵看了看杉莹，杉莹也看着郭灵，扎格尔的让他们去做的事可不是跑个腿那么简单的。()但是，扎格尔的表情看来，却不像是在开玩笑。杉莹对郭灵使个眼色，示意他到一旁说话，郭灵也领会杉莹的意思。两人向后走出几步，杉莹低声道：“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答应他吗？”

    郭灵思考片刻，答道：“如若不答应他，我们自然也还要跟他有一场生死撕杀，胜负难定。刚才听他所说之事，也不像是在骗我们。如果真若他所说，他的子民正在暴君的统治下受苦受难，我们自然应该去解救他们！”

    “可是，我们要对付的是堂堂一国之君，而且是个诡计多端、极其残暴的国君，更有不知多少他的爪牙，想要成事，哪有那么容易！再说，我们不是要去来凤城的吗？”杉莹说，她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其实，我去来凤城，也不过是要经那里，去找一个地方。一个可以让我远离权力争斗，远离**、贪念的地方。”郭灵说到。

    “远离权力争斗、远离**、贪念？呵呵，这世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没有这两样东西！况且，你不打算为你的父母报仇了吗？”杉莹说道。不过，这话却似乎不是她这般年纪能说出来的。

    “是啊，就算我们来到了这个地方，也摆脱不了它们的纠缠。”郭灵叹道，父亲希望他们一家能找个安静闲适的地方平静地生活，没想到却还是被幽冥府的人找到。郭灵在想，哪里才有一方净土，让他可以不用想得太多，自由处在的生活呢？如果真有，他希望能在为父母报仇之后，便永远住在那里，就此一生。远离那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远离那些权力和**。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就两条路，要么就把他杀了，要么我们就去雪婵国。”杉莹对郭灵道。

    “我们去雪婵国！”郭灵坚定地说道，也许在他看来，那里的人民或许跟他一样，不过是想过着简单，平静的生活。但是，伊洛马顿这个暴君却剥夺了他们这样的权力。郭灵不能坐视不管，他决定要去雪婵国走一遭。

    “你决定好了？”杉莹问道，毕竟就凭扎格尔的一番话，就要去一个未知的地方冒险，这未免有些冒失，她猜不透郭灵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们决定了，答应你！”郭灵转身对扎格尔道。

    “好，很好！我代表我的子民感谢你们！”扎格尔单膝跪地，右手放于胸前，向他们行礼。()

    “你不必如此！你先告诉我们，怎么样才能去到雪婵国！”郭灵问道，他们现在还不知道雪婵国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想你们已经看到过这深渊对面，有一个发出亮光的地方。”扎格尔站起身来，说道。

    两人点了点头，他们下来之前，的确已经见过，而且，也正是那亮光指引他们下到了这深渊谷底。

    “那便是通往雪婵国的入口！”扎格尔说道。

    “我们怎么上去呢？这附近好像没有上去的路。”杉莹忙问道。

    “其实，你们刚才已经找到了上去的路。”扎格尔说着，眼睛望向他们身后那个大斜坡。

    “你确定那是路吗？那么徒，也没有台阶，根本没法上去。”杉莹说道。

    “就这样上去，当然不可能了。这个地方，原本是雪婵国的流放之地，所有被驱逐流放的犯人都从那斜坡上面被扔下来，如果那么轻易便能上去，这还能被称做流放之地吗？”扎格尔说道。

    郭灵杉莹两个对望一眼，然后眼神仍旧落到扎格尔的脸上，等着他说出去到雪婵国入口的方法。

    “此处原本是有台阶的，可以直接通向入口。”扎格尔顿了顿，接着道，“许多年以前，在这个地方关押着许多囚犯，他们都是企图兵变造反的士兵，被镇压之后，国王念及他们也曾为国立功，便将他们流放至此。他们自然不肯就此罢休，最后发起暴动，冲击牢门。朝中派来武官安抚，却被他们当场了结，身首异处。而后这些囚犯更是逃窜出去，四处作乱，烧杀抢掠，闹得鸡犬不宁。国王不得不派大军将其剿灭，以安民心。事毕，国王便派几位长老在此施法，将此地冰封起来，更是将连接雪婵国的唯一通道封印在冰雪之中，一般人根本没有办法能解开这封印。从此，这流放之地整个都被冰雪覆盖着，也就成了有去无回的死亡之地。”扎格尔一口气说完，只听得杉莹入了神。

    “把这些冰雪融化掉，不就可以上去了吗？”杉莹问道。

    “真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这些冰雪并非普通冰雪，它们可是遇火不化，无坚不催。”扎格尔道。

    “那我们要怎么样才能上去？”郭灵对这故事倒没那么关心，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如何才能去到雪婵国。

    “要想从这里上去，就必须解开封印。你们跟我来！”说着扎格尔向谷底中央走去，郭灵杉莹也跟在后面。

    “这就是此地的封印！”扎格尔说道，手指着冰面上冒出的一个白色物体。

    等两人走近一看，妈呀，那不是一只手吗！吓得杉莹“啊”的一声尖叫。杉莹不知道，郭灵却记得，此前他也正是被这东西给绊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这就是那封印？”郭灵不解地问道，“封印怎么会是一只手呢？”

    “这就是封印所在，此非一般的手，它是雪婵国曾经的御前大护法之手。他以自己的手作圣物，在它上面施法，而后镇于此，将此处冰封起来。”扎格尔说道。

    “真残忍！”杉莹眉头紧皱，在她看来，这简直不可理喻。

    “要解开封印，只能用雪婵国部族酋长或者国王的鲜血来祭祀大护法的灵魂。”扎格尔说道。

    “恩，那我们开始吧！”郭灵说道。

    “呵呵，在这之前我还有些事要跟你们交代。”扎格尔说。

    “好，你说吧！”郭灵回道。

    “在雪婵国的南洲，有一个叫苏尔汗的人，他是我的胞弟。他现在是南洲的酋长，你们到了雪婵国就去找他，告诉他当年伊洛马顿的诡计，让他不要再受伊洛马顿的蒙蔽。让他带领人民起来反抗伊洛马顿，而后取而代之，造福雪婵国之万民。”扎格尔对两人说道。

    “可是，他怎么能相信我们呢？”郭灵问道。这倒也是，就凭两个小孩子口中的话，苏尔汗怎么可能就去造反，反抗自己的国君。

    扎格尔从其左手中指上取下一枚金色指环，交于郭灵，道：“此指环乃我父王传于我，我们弟兄两人各有一枚，我的这枚为金色，苏尔汗的那枚为银色。你将此物将给苏尔汗，他自然明白。”

    “你为何不跟我们一起回去，与苏尔汗并肩作战，消灭伊洛马顿，岂不是更好！”杉莹说道。

    “大护法之所以会断手来封印此地，是因为那个惨烈的武官正是他之子。想要解开此封印，必须要流干祭祀者的血，方能化解大护法的怨念。”扎格尔道。

    “他们就这么将你抛弃，你还想拯救他们，为他们流尽鲜血，说不定他们可比你过得好多了呢！”杉莹说着，觉得扎格尔这样做不值得。

    扎格尔沉默了一会，却并不回复杉莹所言，对两人说道：“一会我破解封印之时，你们就站在那边的斜坡下面去。封印一旦解开，你们就往上跑，到时这里所有的冰雪都会融化，整个峡谷都会被冰水淹没。”

    “扎格尔，你……”郭灵似乎突然对眼前这个人生出一丝敬意来。

    “我只希望能以我之血能换回子民们幸福，我只希望你们能帮我做到我没有做到的事。”说着，扎格尔转过头去，挥挥手，做道别状。

    郭灵杉莹两人向斜坡走去，走着还不时的回头望一眼扎格尔。扎格尔微笑着挥着手，送别两人，远远地道一声：“保重！”

    两人来到斜坡下，郭灵举起手来挥动着，向扎格尔示意他们已经就位，或许也是他在向扎格尔道别。

    见郭灵两人已经到了斜坡下，扎格尔便开始动手解除封印。扎格尔右脚用力一跺，直振得冰面剧烈晃动着，他右脚下的冰面裂出一丝丝裂纹来，随即裂纹瞬间便消失不见，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扎格尔呵一声来，只见其左侧的那颗头的口中吐出一股股淡蓝色的气体来，不多一会就在他的手中凝聚成一把剑。此剑通身晶莹剔透，泛着幽幽蓝光，还冒着阵阵寒气。

    扎格尔右手握着冰剑，将左手手臂血管划破，鲜血便如泉水一般不住地往外流。扎格尔的血“嘀嗒嘀嗒”地滴落在那只苍白的手上，那手像一只恶极了的野兽遇到羊羔一般，不住地吮吸着鲜血。扎格尔的血源源不断地向那只手流下，原本苍白的手，变得越来越红，而他四周的冰面也开始渐渐融化，整个峡谷也开始颤动起来。血越流越快，手越变越红，峡谷也颤动也越来越厉害，峡谷四周的冰雪也都渐渐地融化成了冰水、雪水，向谷中流去。

    郭灵杉莹二人脚下的冰面也渐渐融化，阶梯开始慢慢地显现出来。斜坡上面的冰雪融化成水，不停地向两人倾泻下来，将他们衣衫都淋个湿透。

    峡谷中的水越升越高，最终将扎格尔也浸没其中，看不见了身影。郭灵杉莹两人顺着已经化去冰雪的阶梯一路攀爬，终于到了深渊的对面，回身向深渊望去，里面只有一片泛着蓝光的冰水在不住地来回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