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前世今生

    【前世·天墉城】

    “你行事一向稳重，难道此事你早有定夺？”涵素真人问到。

    “此事我将亲赴东海收拾残局，毕竟……都是我之过错……”紫胤真人看着东海的方向长叹一声，消失在涵素真人面前。

    【前世·蓬莱】

    “吾儿，重活一世切忌执念过深，代吾凡尘自在……勿再修仙……吾怕是不能再护你周全了……”

    “谁……谁在说话”，欧阳少恭强撑着晕眩看向眼前模糊的人影然后就彻底昏睡过去了。

    【今生·琴川】

    “等等……不要走……”，床上的少年惊醒过来，猛然起身看到周围熟悉的环境内心惊疑不定。“我不是还在蓬莱？我不是躺在巽芳的怀中？我不是已经死了？”少年伸手揉揉隐隐作痛的眉心，愕然发现自己的手怎么肉嘟嘟的，脑中突然响起昏睡之前的那句话。“吾儿，重活一世切忌执念过深，代吾凡尘自在……勿再修仙……吾怕是不能再护你周全了……”

    床上的少年陷入迷茫之中，浑然不知自己已泪流满面，少年就这么怔怔地坐着任凭泪水肆意横流，直到响起几声敲门声才清醒过来。

    “少爷，您醒了吗？该用早膳了。”门外丫鬟细声询问着。

    “你且门外等着”，少年下床走到梳妆台前定定地看着镜子中稚嫩的脸庞，这才抓住了之前脑海中那句话的重点，喃喃道：“这便是重活一世吗？”

    原来这少年竟是本应在东海蓬莱死去的欧阳少恭。

    既然重活一世有些事情自己必须弄个清楚明白，送自己重生的究竟是谁，又是谁有如此大的力量做这逆天之事，他为什么又要助自己重生，自己重生了，那巽芳呢？

    一想到巽芳，少恭神色一变，冲出门外紧紧拽着丫鬟的衣裙问道：“寂桐呢？寂桐在哪里？”幼稚的童音充斥着紧张与急切，已然充血的眼睛瞪地大大的盯着丫鬟。丫鬟却一脸的不知所措，“寂桐是谁？奴婢从来没听说过周围有叫寂桐的人呢。”

    “怎么可能，你再想想，一直照顾我^日常生活的寂桐，快带我去看看！”少恭不理会丫鬟就准备往前世寂桐居住的房间去，却听见丫鬟在身后说：“少爷怕是睡糊涂了吧，您从小一直是奴婢照顾着的啊！”

    欧阳少恭听到这话顿时觉得周身空气都被抽了干净，“不会的……不会的……我记得巽芳一直在我身边……她一直陪着我的……你骗我……你骗我……说……你是谁？！谁指使你来骗我的？！”从一开始的小声呢喃到最后歇斯底里，如此狰狞的表情出现在一个五六岁的少年脸上，哪里还看得出平日的粉雕玉琢。

    “老爷、夫人您们快来看看少爷，少爷是不是中……中邪了！”丫鬟来不及说出前因后果就领着欧阳夫妇往前院奴仆的住所快步走去，在途中匆匆交代少爷一觉醒来便发了疯似的先是找一个叫寂桐的人，后来又叫着巽芳什么的。

    欧阳夫妇赶到小院正看到自己儿子在一群奴仆中质问他们：“那间小屋一直是寂桐住处，谁允许你们充作杂物间的！”

    “够了！恭儿，咱们家从来就没有一个叫寂桐的人，你究竟是怎么了？”欧阳明打断儿子的胡闹。欧阳少恭的母亲则一把抱过自己的儿子小声安慰：“恭儿，你是不是不舒服，恭儿能不能告诉母亲寂桐是谁，母亲帮你找行吗？”被母亲抱在怀里的欧阳少恭如丢了魂魄一样，璀璨如星河的眸子渐渐失焦，最后彻底暗了下去竟变成一种死灰……

    “这里是哪里？”欧阳少恭觉得自己正被一团温暖柔和的光团包裹着，这种温暖似曾相识让自己迷恋不已，不自禁已伸出手触碰那团光壁。

    “吾儿今日可有新曲……”

    “……长琴年幼吾愿代其受过……”

    …………

    “今日夫君约我在此地相见，莫不是想要赏春踏青？”

    …………

    “少恭，我至今还记得当日的誓言，只要活在世上一天我永远都陪伴在少恭左右，绝不分离……”

    “吾儿，重活一世切忌执念过深，代吾凡尘自在……勿再修仙……吾怕是不能再护你周全了……”

    …………

    【今生·天墉城执剑长老闭关之处】

    正在打坐的紫胤真人发际之处汗水涔涔滴滴划过脸庞，真人似乎陷入梦魇一般面色苍白。

    “今日夫君约我在此地相见，莫不是想要赏春踏青？”

    “有何不可？年年春色，皆有不同，与巽芳共看乃是人间一大乐事。”

    “嘻，明明就住在一个屋子里，还留书相约～我当是谁写给我的信呢。”

    “哦？巽芳希望是谁？”

    “……明知故问，不和你说了……”

    …………

    “……成亲至今已半年有余，嫁给我，巽芳可曾后悔？”

    “夫君，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永远都不后悔，这恐怕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有时候半夜醒来，看着夫君模样，我都不敢相信，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像做梦一般，世上最美最美的梦……总担心梦醒了，你不见了……”

    …………

    “少爷……你可听见什么声音？”

    “……少爷保重，寂桐以后不能在你身边了。”

    …………

    “少恭，我至今还记得当日的誓言，只要活在世上一天我永远都陪伴在少恭左右，绝不分离……”

    …………

    “噗——”一口深红的鲜血从紫胤口中喷出，盘坐在地的紫胤真人突然睁开双眼，紫色的火焰在眼眸中跳跃，鹤发童颜再配上这双妖异魅惑的紫眸越发的衬出盘坐之人的谪仙之态。紫胤真人连结手印才将之前澎湃的血气平复下来，眼眸中的紫色一闪而逝像是从未出现。紫胤看了眼系在腰间的梧木之心闪了一下又恢复原状，有些疑惑不解。自己三百年前送出去寻找长琴转世的一魂四魄为何突然回到主身？回来的为何又仅剩四魄？脑海中对话之人莫非是长琴与吾之半身？吾儿离开蓬莱后，吾之半身经历蓬莱天灾百年流离，后于琴川重新感应到吾儿魂魄，之后……之后……之后为什么吾记不起来？……寂桐？……少恭？紫胤真人越是想要抓住这些记忆的碎片，反而遗忘地愈快，神魂的错乱让他没有意识到记忆中的时间跟现实相差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