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就像美人鱼走在刀尖上

    乔沛林忽然沉下了脸：“你难道不知道她可能成为下一个袁若晴？为了钱爬上男人的床。这种女人多了去了，你要么就自个儿在家偷偷玩，别带出来丢人现眼，口口声声你的女人？你这么做对得起思思吗？”

    一时间，气氛僵得诡异。我看着裴修明的侧影，坚硬而冰冷，眼里全是是狠厉的冷清。

    原来，他在别人面前，是这样冰寒刺骨的一面。只是在听到“思思”这个名字的时候，眼里有转瞬即逝的犹豫。

    思思，就是那天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女人？我打心底不想承认这样的事实。

    而乔沛林说的我与袁若晴特点，好像也没有诋毁我。

    两年前的袁若晴初入职场，长得好看嘴又甜，得到很多大老板的青睐。

    听说她为了自己的光明前程，搭上了乔沛林，公司里的人甚至都以为她会跟乔沛林谈婚论嫁；可是，没多久高鹏又对她伸出了咸猪手，一个是帅气多金的二世祖、一个是自己公司的老总……或许，她也是身不由己吧。

    别人可不会在意这些细节，他们将袁若晴的事情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都快嚼烂了。直到高鹏的老婆找上门来闹，公司不得已只好辞退了袁若晴，这事才告一段落。

    小咪曾恶毒地说袁若晴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只要有一点好处，她就恨不得贴上去。

    可是陈老师说，袁若晴也是个可怜的人，因为她的母亲得了癌症，需要化疗；家里还有一个智障的弟弟，每个月要请人陪护，经济压力很大。

    可那又怎样？人们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我想起那天晚上，裴修明将支票扔在我脸上的一幕，胸口刺得生疼。我的确是将自己卖了，钱货两讫。我与袁若晴，也没什么不同。

    裴修明就是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轻易地掌控着一切。要不是他苦苦纠缠，或许我现在还在实习期，过着两点一线的小日子。

    乔沛林不说我也知道，我与他们的世界格格不入。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没有认识过他。我垂下了脸，一点点收起脸上的落寞。

    余伟中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周小姐，想吃点什么吗？”

    “啊？我不饿。”我惊了一下，缩回了在裴修明大掌中的手。

    裴修明蹙了眉，沉沉地看了我一眼。

    包厢内的空调打得很低，我冷得双腿打颤。我瑟缩着眼眸，抬起眼看他：“那，给我一杯奶茶。”

    服务生送来了奶茶。

    一杯温热的奶茶下肚，驱走了寒冷。

    包厢内实在是太压抑了。我去了一下洗手间，用冷水拍了拍自己因为尴尬而燥红的脸。冷水潺潺流淌，我弯过身去，将脸上的眼泪冲刷干净。

    裴修明忽然推门进来，将我一把抵住，警告我：“别在我面前用柔柔弱弱的眼神勾引别的男人，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别人了？我觉得他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

    他一把将我抱在盥洗池上，伸出棱骨分明的手将我的里衣整理妥帖。原来我刚刚洗脸的时候，有一点点走光。

    “他们不是你惹得起的对象，不想卷铺盖走人，就给我乖乖听话！”

    从刚开始到现在，我每时每刻都很听话！甚至在刚刚心灰意冷的时候，也乖乖地坐在那里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激动。能做到这样已经是我的极限，那我还要做什么？

    像那些坐台小姐一样，恨不得贴在他身上？从而宣誓我的主权都在他手里？我做不到！

    “乖，”他忽然低下头来吻住我，我惊恐万分地提醒他：“这是在外面，有人过来了。”

    “那你可以叫出声。”他挑了挑眉，随手将我拉进了一个小门，不等我反应过来，就加深了这个吻。

    柔软的感觉从唇面上传来，他撬开我的嘴巴长驱直入。

    耳边，甚至能听到别人嘘嘘的声音……

    我气结，大脑轰然一片炸白，身体内的空气被一点点的汲走，脑海里来只剩下两个字：下流！

    一小时前在大理石桌上的那会，已经让我狼狈不堪；现在又在洗手间……短短数小时内，我的三观又被刷了底线，简直羞愤欲死。

    等他意犹未尽地放开我，我猛吸一口气，“啪”的一声甩在他的脸上。

    他看着我，眼神可怕到杀死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随你认为好了。”我的眼里是滚动的泪珠，沙哑着声音吼道：“就知道威胁我，我明天就辞职不干！行了吧？”

    就知道威胁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鱼肉也有自己的想法！鱼肉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想被剐。

    我雄赳赳地看着他，他的眼里满是愠怒，半晌，吐出一个字：“滚！”

    我愣了愣，这是他第一次叫我滚，不带一丝感情，乃至于嫌恶地叫我滚。

    我的玻璃心碎了一地。是啊，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是最卑微的那一方，总是不断地承受，心里还自欺欺人地编织着童话梦。我想，我不要他的钱，我们住在一起，发生关系，就好像别的男女朋友谈恋爱一样正常。

    而事实呢？他有乔沛林口中的那个“思思”，或者除了这个思思，还会有别人。

    他说宠着我，养着我，但那都不等同于爱着我。

    我不是宠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也有自己的情绪。我的心底扬起一抹解脱的轻松，喃喃地说：再见，裴修明，我真的滚了。

    我抬起身子便走，到了楼梯口，他冷冷地声音自我背后响起：“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出了这里就别回来！”

    我僵直了脊背，鼓起勇气踏上了电梯。语气，却是我没有察觉到的卑微：“是你叫我滚的。”

    我矫揉造作的自尊心时刻提醒着我爱他不可能有好结果。就像鱼美人走在刀尖上，我每一步都走得失意狼狈。

    走出了正厅，开了门，摔在冷风中。

    裴修明并没有追过来。我知道，他对我，只是逢场作戏而已。